板橋古鎮(zhèn):老物件留住的鄉(xiāng)愁記憶
落日的余暉布滿整條小巷。抬頭望去,在金光收攏的地方,裊裊炊煙升起,那是家的方向。在古鎮(zhèn)長大的孩子,無論遠走到哪里,在夢境里總是看到那些熟悉的存在。走在古鎮(zhèn),不經(jīng)意間看見那些帶著時光印記的老物件,尤其是那盞馬燈,思緒久久地停留在曾經(jīng)的那些人、那些故事里。
看到母親把用完后的破舊馬燈小心翼翼地收起來,年少的我總會跟母親說:“媽,這破舊東西,您扔了吧,現(xiàn)在哪家還用這東西啊?”母親笑笑,對我們說:“孩子,這是媽媽的寶貝。”我確總覺得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。用手機照亮多方便,那個黑乎乎的東西,怕是扔到犄角旮旯,也不會有人撿去。母親聽了,總是笑笑。“露從今夜白,月是故鄉(xiāng)明”是杜甫的鄉(xiāng)愁;“來日綺窗前,寒梅著花未”是王維的鄉(xiāng)愁;“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(xiāng)”是李白的鄉(xiāng)愁。馬燈是母親的鄉(xiāng)愁。
那個時候,日子過得很窮。這盞馬燈是外婆縫千層底換來的,母親靠著這盞燈,寒來暑往,剝玉米、點豆子、泡谷種、曬辣椒、腌豆腐、捆稻草等等,把地里成熟的玉米、豆子、果子拿到青龍街上去售賣,給我們交學費、買板橋糕點。馬燈一天天變舊,我們一天天長大,日子一天天好起來。歲月如水流逝,丟失的從來不是時光,而是念念不忘。后來,外公外婆去世了。母親很傷心,年少的我們無法體會母親心里的痛楚。直到我們成了家,才明白寫在燈下,是父親的嚴厲;寫在碗里,是媽媽的故事;寫在皺紋里,是牽腸掛肚的思念。外公外婆在,母親心里有寄托。外公外婆不在了,馬燈成為了母親心里的念想。看到馬燈,仿佛外公外婆從未離去。慢慢地,那盞馬燈,也長在了我心里,伴我外出求學工作。遠游在外,哪怕再苦再累,也從未忘過初心。
黃昏時,坐在窗沿下,點亮馬燈,泡上一壺李家寺的老茶,遙望故鄉(xiāng)的方向,回想著老茶館灶洞底下燒出來的紅薯、木瓜水酸甜中那種沁人心脾的滋味。昏黃的燈光,讓我一瞬間仿佛看到了母親長滿皺紋的臉,聽到了母親聲聲呼喚。我鼻頭一酸,內(nèi)心深處是對母親的思念。常回家看看,看的是鄉(xiāng)愁,看的是牽掛。我曾經(jīng)以為理想是遠走他鄉(xiāng),志在四方。后來發(fā)現(xiàn)理想是千里歸家,把期待都放在了一張飯桌上。
慢慢地我也稀罕起了這些老物件。我把馬燈當寶貝一樣收起來,拉著女兒的手,告訴她老物件背后的故事。未來的某一天,父母也會離我們而去,我害怕老物件丟失了,害怕時光會沖淡藏在我腦海里的那些故事。憂傷屬于所有游子,青龍街月色依舊,始終有太多我不敢也不會割舍的情結,那里的一磚一瓦,一榫一卯,一器一物,都讓人魂牽夢繞。
馬燈點亮時,思家之情愈發(fā)顯得濃烈。

供稿:宋黎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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